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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京山辛亥革命先驱——刘英家事(连载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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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9 12:05: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每年9月30日,是中国烈士纪念日。没有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没有中华民族的独立,就没有新中国的诞生,更谈不上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让我们永远牢记无数先烈的牺牲奉献。
值此之际,微信公众号一品京山隆重推出江克关先生的新作《京山辛亥革命先驱——刘英家事》,十期连载,敬请关注。
京山辛亥革命先驱——
刘英家事
作者:江克关
阅读索引
引子第一章  筚路蓝缕的列祖列宗1.迁移黑虎寺2.永漋造榨第一人3.革新响榨造轧榨4.昆季竞爽5.“三刘”的父母们
第二章  毁家救国的英烈事迹1.刘英年谱2.刘铁年谱3.刘杰年谱
第三章  可歌可泣的仁人志士1.刘家掀起留洋潮2.名门之死3.刘家榨的黄埔生4.革命还有后来人5.刘家遭遇滑铁卢
第四章  生生不息的刘氏后人1.榨业余辉2.东洋之恋3.逃亡台湾4.刘英的大陆后裔5.刘家榨的新一代尾声
(接上期)第四章  生生不息的刘氏后人
1.榨业余辉
刘英为辛亥革命花光全部积蓄,还变卖了部分家产,永漋镇上的商铺、货场也转卖他人。刘英父亲去世后,弟弟刘光鉴仅继承了父亲留下的部分田产和残存的榨业。
回头再说刘光鉴(1893.9—1946?),刘英之弟,当地人称四苟老板。谱载:名杰,号镜生,赋性聪颖,修业高校,农商两学,善继善述;螽斯衍庆,克以义教;待人处世,迥异后造,不侮鳏寡,不畏强暴。可见他属于文化型商人。
1940年,刘光鉴榨坊设备老化,又在原址上新建了两筒榨坊。此榨由笔者祖父领衔,组织多位师傅徒弟历经数月完成。
1937年,刘明夏官至国民党团长,因在前线抗日,无遐回乡,便委托族兄刘明逵全权负责,在祖居原址上建起了一栋豪宅,此后数十年都是刘家榨标志性建筑。

刘明夏的老屋基

刘明夏老屋残存
到解放前夕,从陈家巷口往南,刘家榨的榨坊分布依次是:刘光祖榨,刘光天榨,刘光鉴(四苟老板)榨,刘光泽(桂年老板)榨,刘明镛(仲三老板)榨,刘明镳(万朝老板)榨,刘宜相(仁和老板)榨,刘宜楑(品方老板)榨,刘明逵(年前老板)榨,张广才榨。过去规模最大的刘光英榨,只剩残垣断壁。
此外,往北不远,还有江宝元榨(位于现刘家榨村一组),张节贞榨(现二组)。往南不远,还有九保长榨(现五组),张家某榨(现五组),张业宽榨(现六组),张家品榨(现六组)。这些非刘姓榨与刘姓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
如江家湾的江维义,和刘英是连襟,舅兄熊绍龙是永漋街上知名商铺——祥兴广货铺的老板。维义将榨坊卖给堂弟江宝元后就去帮熊家打理生意。还有张业宽榨,其子张广益与刘明夏都在武汉,关系甚密,故建榨业。
笔者祖父和刘英家也是世交,买了三亩地准备建榨,解放了,没有建成。

笔者老屋
可见刘家人,确实有一种开放的心态和宽阔的胸怀,善于联合经营,互惠互利,才形成了庞大的榨业规模,使其远近闻名。
1950年阶级成分划分之后,刘氏榨业老板们的“五大财产”,即:土地、耕畜、农具、多余的粮食、多余的房屋,连同榨坊,全部被没收。住房分给贫农和雇农,有些榨坊因成色较新,还可以榨油,就留给大队集体使用。刘明夏的住房留作公用,大队在这里办起了小学。

刘家榨村的后人 说来也巧,五十年代,笔者的岳父就是在刘明夏住房改建的小学当校长,笔者的夫人也在这里出生,笔者也是在这里读完了初小。后来人口剧增,大队建起了可容纳数百名学生的新校舍。笔者在新校区,读完了高小和初中。
到了六十年代,大队将有一技之长的村民组织起来,成立了副业队。副业队行当众多,有榨坊、木工厂、窑场、机务队、医务室、裁缝铺、理发社、面粉加工厂、粉条厂等。大队没收地主家的榨房,拆下来很多木料、砖瓦,大多建了副业队公用房和武汉知识青年住房。
在副业队中,榨坊是大队首屈一指的产业,一班人专门从事榨业。因为他们浑身是油,被村民戏称为“榨狗子”。这些榨狗子们,一改解放以来小规模的榨油方式,开始有组织的集体生产。四邻八乡,都把棉籽、菜籽、黄豆、芝麻拉来这里加工食油,生意一度红火。
笔者出生于祖传三代的木匠世家。辛亥革命以后,祖父江福春就出师了,后来刘家榨所有住房和榨油设备房都是由他领衔建造。父亲应善、叔叔应恒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很快就学会了木工手艺。
而在榨房内建造榨油设备的是刘氏族人刘明儒师傅和他的儿子刘宜文。建榨房,必需与建榨油设备的人密切配合,否则工程无法完成。江、刘两家师傅配合默契,情同兄弟。时间长了,技艺交融。笔者的祖父和父亲也学会了造榨和“整榨”(维修榨油设备)。
在为刘英家建房时,刘英将他骑马拼杀战场的一对马蹬,亲手送给了笔者祖父,祖父视为宝物,去世时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笔者。今年三月,笔者带着年过九旬的父亲,将这对马蹬捐给了京山市博物馆,将作为革命文物供世人参观。

本文作者和父亲向京山市博物馆赠送革命文物

刘英用过的马蹬

本文作者45年前工作过的木工坊依然还在呢
1973年,笔者高中毕业,通过申请和审批,加入了父亲负责的木工队。在这里工作了两年,成了刘家榨最后一批整榨人。
动力机的使用,终结了几百年来,黄牛拉着石盘碾粉的历史,大大提高了生产力。再后来,机械榨油机取代了这种古老的榨油方式。
大队副业队及其榨坊一直到农村分田到户才解散,至此,刘家榨榨业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从七十年代开始,陆续有人来到刘家榨,搜集、整理刘英革命史料。1974年暑假期间,武汉大学历史系殷铁铭教授带领8名学生,前来大队学校驻扎半个多月。他们查看刘家榨业遗存,到永漋周边调查参加“永漋河起义”的老人,采访刘家榨健在的知情前辈,寻访“三刘”后人,其内容编入《辛亥革命在湖北》一书中。
笔者自1977年考学离开家乡,常常魂牵梦萦这块曾经富甲一方,而又多灾多难的土地。近年来多次回到故乡,寻找刘家榨的遗存,拍摄、搜集了大量史料。

刘家榨专用码头遗存(由下往上拍摄)
那一汪河水还在日夜不停地静静东流,永漋河面貌依旧,只是不见了帆船。河岸装船的码头,还依稀可辨。那片高高的、曾经满是榨坊的大片台基依然。榨坊了无踪影,隐约可见几片断壁残垣。刘氏后人的住房里随处可见盛油的坛坛罐罐和榨油设备残件。一些老旧的公用房上,还能见到许多残砖断瓦和榨房木料改成的椽子。
除了刘氏后人血管里的血液,其他都被历史淹没了。

曾经的刘家榨村渡船 2.东洋之恋
1991年夏天,一个英俊而文雅的小伙子来到京山博物馆,他用不太规范的汉语作了自我介绍。他说他已到县志办、外事办去过,因无人接待,就来到烈士公园叩拜了三刘亭,又转到博物馆,要求了解刘英烈士的有关情况,还拿出一张名片,只见上面写着:日本早稻田大学第一文学部演剧专修,三须祐介。工作人员问他是否是研究辛亥革命的学者,他答:不是,我是刘英的后代。
他的回答激起了工作人员的浓厚兴趣。时任馆长熊学斌及其父亲、文史专家李飞熊,热情地将他带到自家餐馆,进餐详谈,日本青年介绍了这段异国之恋。后来笔者查阅文史资料,走访知情人,基本理清了这段跨国婚姻的来龙去脉,现综述如下:
刘英长子刘极平在日本明治大学留学期间,与年轻貌美的日本女子笔子相恋。校园内外,总能看到他们相伴而行的身影。
极平向笔子详细讲述了清朝如何软弱无能,古老的中国文化如何被八国联军疯狂掠夺,辽阔的大好河山如何被外国势力肆意践踏。还讲述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讲述了父亲刘英参加辛亥革命,特别是舍家救国、出生入死的战斗故事,把笔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笔子天生就有一种英雄情结,经极平这么一讲,不顾家人的质疑和反对,毅然和他走到了一起。1922年,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成田东利,1924年又有了自己的女儿斋藤奈美。笔子对未来充满了不可阻挡的向往。
1921年刘英被害,家人受到牵连。极平毕业后找到父亲的好朋友田桐,田桐利用曾在南洋办报的关系,为极平在吉隆坡《益群日报》找到一份工作。该报是当地唯一一家中文报纸,以宣传孙中山革命大纲为宗旨。极平得到这份工作,也算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异常珍惜,不久就当上了总编辑。在百忙之中,极平经常给笔子汇款、邮寄生活用品,写信倾诉思念之苦。
北伐战争期间,国内形势逐步趋稳,《益群日报》被搜查,极平回到湖北,在武汉谋到一份职业。此后与笔子联系中断,音讯全无。
其时,极平在老家还有夫人常慧博。常夫人与极平结婚多年,29岁才开胎生子。1930年生女儿喜生(辈份名刘宜凤),1932年生大儿子武生,1935年生小儿子爽生。
但是,即便如此,极平对笔子和两个日本子女的思念,无时不在折磨他。天长日久,精神失常,工作也随之丢失了。1937年去世,年方37岁。
可是这一切,远在日本的笔子一无所知,她耐心地哺育一双儿女,企盼着极平的消息。年复一年,有关极平的消息如石沉大海。笔子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
笔子的儿子成田东利成家后,生了三个女儿,一个也没有机会来到中国。
笔子的女儿斋藤奈美成家后,先后生了女儿恭子,大儿子滋滋和小儿子龙龙。笔子的这三个孙辈长大后,也没有机会来到中国。笔子思念极平,几乎心灰意冷。
奇迹出现在第四代身上。笔子的孙女恭子找的夫婿叫三须宗一郎,他们生了儿子三须祐介和女儿三须英惠。三须祐介出生于1971年,等他长到十多岁时,守寡一生的曾外祖母笔子就去世了,享年89岁。
1991年三须祐介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第一文学部演剧专修期间,来中国上海进修。在上海学习之余,他查找了很多关于刘英的资料,弄清了刘英老家的地址及前往线路。他利用暑假,来到京山,拜谒了三刘亭,拜访了知情人。但这次没能前往刘家榨。
1995年春节,三须只身一人再次来到中国,这次的目标直指刘家榨。他一个人默默地独自前往,终于看到了曾外祖母曾经日思夜想的夫君的故乡。正月初七,三须到王宝福利院,和聋哑舅祖父刘武生合影。

三须祐介与刘武生(左)

三须祐介给永漋亲友的信(信封) 1998年春夏之交,三须带着舅外公和外祖母兄妹,开启了中国之行。此时的舅外公76岁,外祖母74岁,无论年岁多高,他们都要完成母亲的遗愿,找到自己的生身父亲。
飞机降落在天河机场。刘明婉的长子王晓晴和孙子到机场迎接,将他们带到武汉的家中,第二天上午驱车来到京山永漋。
镇政府的有关领导、刘极平的外孙常小红等亲眷热情迎接,在常小红家中举行家宴。席间,气氛和谐而热烈。三须既是客人,又是翻译。听着三须的介绍,两位老人频频点头,但表情凝重。
餐后,他们来到刘家榨这个魂牵梦绕的地方。在刘氏族人的引导下,找到了刘极平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早就在文革中夷为平地。在疑是墓地的地方,划了一个圈。入乡随俗,他们按照族人的指点,上花圈,烧纸钱,敬香,放鞭炮,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接着,他们来到王宝福利院,看望同父异母的弟弟刘武生。武生天生聋哑,但小时候上过多年学,读过不少书,脑瓜相当聪明。看见客人来了,无需比划,他就明白了。因为三须上次来,已经用文字和他交流了。
离开福利院,他们又来同父异母的妹妹刘喜生家,喜生已于1995年8月去世,在喜生的墓前举行了祭拜仪式。接下来他们来到县城烈士公园,祭拜了“三刘亭”,当晚就回武汉了。    在武汉,他们还看望了刘凯声一家。后来听说他们还到台湾,看望了刘爽生及其家人。刘爽生的几个孩子也去过日本静冈,看望过两位老人。近些年一直保持通信联系和网上交流。
敬请期待:京山辛亥革命先驱——刘英家事(连载之十)
作者简介
江克关,笔名弘启,1955年出生于永漋刘家榨村。恢复高考,入湖北广播电视学校(七七级)学习。毕业后先后从事无线电、电视传媒、文艺创作、宣传管理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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