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蓝天

师哈哈达人

　　我不知道哪儿的天是蓝的，但我一直在寻找。--题记
　　雨，打在茶色玻璃窗上，洗掉了纤细的尘土与焦躁，或许是心头的焦躁。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碎玉一般，残存的碎片与雨滴粘连在一起，这是很悲伤而唯美的的画面……曾偶然翻到一小诗，这样写道；“……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这的确是美好的意境……我想着，从车里出来，回望这片大地，似乎已许久不见，却似乎已相见了。我想着与她寒暄，却哑然了……
　　今天，我是来祭拜一个人。
　　与那个人的孙女相遇时，我，已依稀记不清模样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愁苦的天，濛濛的细雨，仿佛发丝，簌簌地，一根根落下，天却是出奇地蓝，不过是淡蓝，蒙上了黛色；那个女孩在侍弄花草，透过雨幕，我望见了一只灵巧的小兽。
　　后来，我那只小兽成了朋友，她说；“天好蓝，她为什么不会忧伤。”
　　我无言，却不知是否是无言以对。
　　我们一起整理旧物，她将一叠叠照片放进纸箱；我一直有整理旧物的习惯，不过是跟随父亲罢了，我们保留这些久远的东西，收起票据，纸条，文字……这是一笔珍藏的温暖，心也因此变得满足。
　　“这样是要给收起来吗”我问。
　　“丢掉”她说得很干脆，对我微笑。
　　后来，我知道了关于她的父母，才想起她本不该记得父母的样貌，她告诉我，这没什么，真的，一点也不悲伤，只是有时会觉得心有些空落落的而已。
　　她喜欢雨天，于是我也开始喜欢雨天，在一个阴深的雨天，她一缕素白，走在人群后，街上动静很大，我不忍看她，却也没跟随。
　　我望着她，那大概是恐惧的眼神罢，她只是微笑；“我很好。”
　　后来，她随经商的叔父去了外地，她说；“阴郁的天很美，只可惜不是我爱的蓝……”
　　后来？后来……没有后来了……
　　她总说，我有一个习惯，每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定时地将自己清理一遍，包括记忆。
　　“遗忘﹑有时也是一种怀念……”
　　我在多年后才获悉了她的消息，那一封素白的纸上写着；“我不知道哪儿的天是蓝的，在海滩上奔跑，我看到了蓝天与明媚的太阳，只是，那不是属于我的蓝……”
　　这封信很长，我也看的很慢，一字一句，一点一滴……
　　“我的蓝，我一直在寻找。”我默念着最后一句，将纸丢进了垃圾筒，那么固执。或许，心里总是有那么些许悲哀吧，但却又确切地感到喜悦，她，找到了她的人生。
　　雨渐渐变得稀疏，但更显轻柔，我攀上那山路，独自地、看那映山红淡淡地开了一些，我站在那墓前，亦淡淡一笑；“我回来了。”
　　一如她从前与那墓下长眠的人一般语气，我微笑；“她过得很好”
　　“你的孙女，她很好。”
　　……
　　然后，搬到初三的教室，有很大窗户，正对着明净如洗的天，朋友说，从那儿可以俯瞰校园。我不喜欢俯视……初三，紧张的学习，我并无言语什么，只是偶尔，偶尔会抬头，望一望，告诉自己----窗外有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