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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20-9-30 23: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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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成共用 2020-09-14 02:32:57
另一方面,一种基于现有人类知识经验大全归纳的“周全法体”是否真正能够被称为“周全”(且不说其是否可能),亦即这种“普遍性”究竟是什么意义上的普遍性,这还是需要考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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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流之初,你是大体认同并提出过“语言边界”说法的。那么语文这个“边界”即然是成立的,那么在这个界域内,就已把“一切”都包容在内了————既然一切都在内了,那么还没有什么会遗失吗——若无所遗失,再考查,所考查的还是言论?
————还能考查什么?考查“仓颉造字”、“女娲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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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属人世界的边界,这并非是说人类世界就只有语言;
语言使人类获得了固定意识、领会世界和推动思维的能力,人因而成其为人;
但作为现象的世界本身并不因此就从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人借助于语言得以更好地领会这个世界和自身,并在这个世界上建构人类的生活形式;
人类的所有知识和经验(“语文”)正是人类借助语言对人类生活形式的现象和事实的领会和把握;
人类总是处在实实在在的生活实践、生活形式中,而不是徒然存在于语言、语文之中。
人类对于属人世界以及自身的领会和把握并不可能是已然完成了的,这注定是一个永久开放的进程;
我们不可能获得一套关于人类世界和人类自身完整、充分、正确无误的知识文本,我们必须永远直面现象和事实,以扩展和修正我们的知识体系;
已经以“语文”形式存在的“人类知识和经验”也必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错漏、甚至是根本性的误解,现象和事实永远是我们纠正错误知识的本体所在;
更为困难的是,那些“语文”中必定大量存在着相互抵牾的知识和经验,如果没有现象和事实为依据,公成先生将如何评判选择、如何“归纳”?
另外,人类世界的语言边界也不是固定不变的,随着人类认知的深化也还在扩展之中,“无所遗矢”的自信无异于固步自封。
而即便我们获得了某种大全知识及其统观总揽式的归纳;
我们还是要将之运用于人类社会的具体实践和具体事务之中;
这种实践运用必须充分勘察各种具体情境,以给出具体实用的对策,并持续观察效果随时改进修正;
这就更不能脱离世界现象和事实,过往知识体系构成的“语文”本身就会反对任何形式的本本主义。
公成先生或许会说,在“语言文化学术研评”领域中,所要面对的就只有“语文”;
那么这个领域就只能是人类社会文化现象中的一个二级构成部分,比如知识分类汇编或百科全书编撰;
这个领域既不包括开创性的知识扩展,也无法评判相互冲突的既存知识和经验,更不能为现实社会提供解决具体社会问题的方法策略;
因为知识和经验不可能脱离现象和事实而独立存在,我们的既往知识和经验总是在某些具体情境中的知识和经验。
人类社会的实情甚至更为悲观:即便是面对相同的现象和事实,人们也仍然可能得出十分不同、乃至完全对立的看法;
公成先生似乎自信可以通过说得对予以说和而至于共识,我对此严重质疑;
因为公成先生的自信就建立在人类既往知识和经验的大全归纳上,可问题在于,这些知识和经验本身就包含了大量的相互冲突、相互对立的“语文”;
撇开现象和事实,专注于如此“语文”资料,公成先生势必作出某种选择,正如公成先生对道德经的个性化解读那样;
但这样的解读或选择为什么就能够成为研评的标准,或说和的依据?
这样的标准是基于标准的真理性吗?如何判定其真理性?
我推测,公成先生的说和自信似乎只可能来源于一个非学术的、先行赋予的独断权力(并非贬义);
这种权力使得公成先生获得了解释、研评、筹策的唯一发言权;
全社会的合和共识,并非基于不同意见的比较、沟通、说服,而是原本就不存在不同意见;
而一个社会如果完全统一意识和行动,的确可以期望获得较好的结果,即便是执行了错误的策略;
当全世界都被纳入这个权力之下时,策略也就无所谓对错了。
这也正是我此前设想把公成先生的学说归类为政治哲学的原因所在;
公成先生学说最为本质的命题其实是:共和可以由彻底的独断达成,社会的高度一统才是社会成功的最重要条件;
我相信,语言层面上的唯一评判权力、甚至是唯一发言权的确是一种最为彻底的独断权力;
在如此独断之下,社会的确再无纷争内耗,合和其实不是结果而是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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